语瑟

牲不如死大学牲
假期有空随缘更

——以下是原介绍——
用我手中的笔,绘出笔下角色们五彩斑斓的世界

职业鸽子,靠灵感随缘发电……

[平城事 同人] 前尘如梦

#剧透警告!!#

本文是剧本杀《平城事》的同人文

内含记者线一定量剧透!有剧透!!请务必酌情观看!

在阅读本文时请不要觉得奇怪,本文设定依旧依附于原作

考虑到剧本杀特殊性,本文已向作者取得授权。



ready?go→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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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我曾是一名孤儿,

  后来不是了。

  是他收养了我,

  肖越。

  这天的阳光与那日无异,他的屋子依旧没有开门。这栋宅邸里种着许多种类的树,有桃花,柳树等等等等。我穿过它们来到墙边,靠着它坐了下来——这么多年了,我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——听着墙外传来的儿童的嬉戏声,仿佛回到了我与他相遇的那一天。

 

 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,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。

  我独自在墙边蜷缩着,低着头,眯着眼,用眼角的余光来辨认面前是否有行人通过,以此来消磨光阴。

  一个身影从我身旁经过时,顿了一下。

  片刻后,他到了我的面前。

  他的目光落到了衣衫褴褛的我身上,似乎是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伸出手对我说:“要来我的宅邸住下吗?”

  我抬起了头,只见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。

  阳光只得从他的身旁来到我的身旁,因而显得并不刺眼。

  或许是因为逆着光,我看不清他的面孔是善是恶,但他的身形又格外的清晰:有些瘦弱,却令我莫名的安心。鬼使神差的,我也将手伸向了他。

  …………  

  小憩片刻,似是又梦到了往事。我一抬起头,又条件反射式的闭上眼睛——火辣辣的太阳无情地直射我的双眼。

  又发了一会儿愣,我揉了揉眼,最终还是低下头起了身,转身看向他的屋子。

  门依旧是关的。

  我轻叹一下:“也该透透气了吧。”

  于是径直走向那古朴的房屋,打开门,径直走入,拉开窗户。

  阳光领着轻风走进屋内,邀请书案上的灰尘共同起舞。

  

  自他带我回来起,家里一直都只有我们两人。

  他大多数时候喜静少语,但每每在桃花树下小憩时,总会与我闲聊一番——虽然他并不擅长聊天,话题总是很快结束就是了。

  更多的时候,我们都是坐于石凳上,赏花饮茶,倾听微风拂过的声音。没有人声的惊扰,反而更让人感到惬意。

  阳光穿过层层枝叶,洒落在地面上,细看时,还能发现一些它们降临的通道。

  他有时也会出神,一手握着茶杯,一手轻轻地伸出去,触碰那虚无缥缈的光线。

  有时我会学着他伸出手,他回过神来看向我,也只是回以淡淡一笑,眼神里似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。

  我幼时虽然懵懂,但也能感觉到自己模仿不出他的神韵。后来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: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永远伸向阳光——明明已经十分接近,却又像是被什么拦住,在光与影的交界处便止步不前,就像……

  那是他触碰不及的光芒。


  我大了些了后,进了私塾,也结识了一些友人。

  我待他们的情感与他自是不相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我会想:这是友情与亲情之间的差别吗?

  

  些许灰尘飘入我的鼻腔中,不禁令我轻咳,但也令我回过神来,我恍然想起那个事实:

        他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。

  这个房间,在他走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进来,也使得这里一直保持着他离去那天的模样。

  我的思绪顺着光线,来到书案上。

  看着书案,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,轻轻抚摸着这古色古香的书案,感受它的纹理。忽然,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圆形的小物件——那是他的怀表。

  怀表内有一张照片,照片里的人与他无异——他竟然连这个也没有带走吗?

  说来好笑,我曾不理解为何他会看着自己的照片会露出那般温柔的神情。渐渐的,随着年龄的增长,不知何时在心底埋下的种子悄然发芽,我才将他与照片上的人区别开来——照片里的人眼里是有光的,是富有活力的;而他与此相反:他的眼神就像一口深谭,深幽平静,一眼望不到底。

  他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,还是说……那是另外一个人呢?

        我从前没有必要知道,现在则是无从知晓了。

  光线映射在怀表的玻璃上,隐隐约约的在玻璃面照出了我的容貌——竟与那玻璃内的面孔有几分相似。

  啊……我差点忘了,我真的……就像是话本一般,明明没有血缘关系,但是我真的和他很像啊——就像一对真正的父子一样。

  以至于他有时会静静地看着我。

  但片刻后却将目光移向远方,口中喃喃低语:“比起他……你还是跟我更像呢……”

  双目失神,似是有淡淡的失落。

  这句话我当时并不懂,也不过是将它记了下来,而如今细细品味……

  呵……说什么无从知晓,我心里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……

  盖上了怀表的盖子,我将它放上了书橱的一个格子中。

  书橱的造型很独特,由很多的隔板被划分为许多小格子,大部分的格子都由一个个小盒子所占据。

  

  他平日总是待在房间里,写一些,或是画一些我不知道,甚至会有些疑惑的东西——比如一幅地图,或写着血脉和寿命相关的一些稿纸,收到盒子里锁上,钥匙却一直挂在锁上面——便再也没有碰过它们。

  我现在并不打算去打开它们一探究竟,只想回到这张书桌旁多看一会——就像过去常常固执地站在他身旁那样——即使当初的两人如今只剩我一个罢了……

  书案上有很多张用过的信纸,却不见任何一个信封。

  无需翻阅,我清楚的,上面写的都是同一首诗:

  平生不会相思,才会相思,便害相思。

  身似浮云,心如飞絮,气若游丝。

  空一缕馀香在此,盼千金游子何之。

  证候来时,正是何时?灯半昏时,月半明时。

  

  他平日里写过很多的诗文,但都只写过一遍便封存在盒子内了。唯独这首诗,他写了一遍又一遍,看了它一遍又一遍,却没有将任何一张放入盒子中——至今也没有。

  我无法相信那么冷淡或者说是冷漠的他会写下这般温柔的诗句——即使我看他写了不下千千万万遍;我也无法相信平时对人那么疏远、那般令人看不透的他居然会这么直白的露出这般温柔的眼神——即使我看着他盯着那首诗露出了千千万万遍。

  或许是在私塾里见了同学们的情爱后,又或许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终究还是认识了那“所谓爱情”。

  或许并非是同学们让我意识到的,或许早在第一次撞见那样陌生的他时,我便明白了:

  心魔已生,而我,早已入魔。

  

  “又在想之前的事了……”我晃了晃头,好让自己清醒一点,伸手打算将那沓纸张整理好收起来。

  稍稍拢一下,露出了照片的一角。我好奇地拿起它,但仅看了一眼,我便怔住了。

  照片从我的指缝间滑落,缓缓地,轻轻地落到了地上。

  那是我拍的照片,

  那是我找不到的唯一一张照片。

  那张照片上的人,

  是他。

  

  上了几年私塾,我平日里省着些午饭钱零用钱,积攒下来数额倒也不小。

  我拿着攒下来的零花钱,到镇上买了一个相机。

  我拍过很多景物的照片,有树的,有湖泊的,有院落的……

  每一张照片上,都有他。

  

  早在刚拿到相机时,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,便是想要为他拍照。

  但他一见我举起相机,就会很抗拒的将头撇向一边,不让我拍,似乎有点……不知是何缘故的愠怒。

  我平日里很听他的话,但那次却反常地生出了一种逆反心理:明面上是不再拍他了,可暗地里却总是借着拍风景的由头悄悄地拍下他的照片,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很久。

  某天夜晚,我清点当天拍下的照片时,突然就慌了神——少了一张!

  我将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遍,不知我是怎么想的,我甚至把所有的照片全部拿出来看了翻找一遍。

  丢失的照片依旧没有找到,但我却莫名的感到了一种诡异的违和感:

  尽管时间在流淌,但是我莫名觉得这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。

  我莫名想到了他曾放入盒中的某份稿纸……

  或许……唉,是我记录的时间太短,是错觉吧?

  话是这么说,可只要我的思维空闲下来,我便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,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违和。

  很快,我也知晓了答案。

  不过,不是我自己发现的罢了。

  照片丢失后没多久,他突然有些正式地叫我到他跟前。

  我有些紧张,忐忑地不知该将眼神移至何处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——可能也没多久吧——他薄唇轻启:“白杨,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……你可能不会相信,但那是一个终究会被揭露的事实。”

  “嗯……你说……”

  “你有听说过……长生不老吗。”

  “当然,”我不假思索地答到,“不过这也是话本里才会有的桥段吧?”

  “不。”他说,“有的。”

  我愣愣地看着他,莫名的,感觉咽喉处似乎堵着什么东西,呼之欲出,但也仅限于此。

  “就在这,”他微笑地着看着我,“就在你的眼前。”  

  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。

  “……为什么现在告诉我?”

  他轻笑,从岁月长河中挣脱出来的他,却依然用长辈的口吻对我说,“以前是怕吓到你,然而现在……你早晚会发现,到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你。”

  我低着头,似乎想要说什么,但这回,话语刚到嗓子眼又消失了。

  结果看上去,就像沉默不语一般。

  过了片刻,他起身看向我:“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思考,我也没有资格强迫你接受这些不合常理的东西。将来打算怎么做,决定权在你的手上。在你成年前,我也该渐渐放手了……我到外面去透透气。”

  说完,便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。

  他平日里最不喜出门了。

  我站在那里,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,见他离去。

  无话可说,但心中早有答案。

  一直以来,我的身份一直是他收养的人,即使我想改变,渴望更进一步,也依旧有着一到我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
  当四十三岁的他收养了八岁的我时,就注定了我几乎不可能对他说出那三个字。

  而如今,我看到了名为希望的光芒。

  我希望,能在那天,说出来。

  然后,让我有追上他的机会!

  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  再后来?

  呵……再后来,不就是这番光景了吗。

  他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,孑然一身,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宅邸中潇洒离去。

  当真是潇洒至极,我甚至有一瞬间认为这是他突发奇想便做出的举措。

  或许……他一直都不认为这是他的家吧……

  

  那我呢?

  我在八岁那年,以为我终于有了家。

  而在十八岁那天,我发现,我弄丢了我自己的家。

   

  那天,他走得很决绝,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带走,将他的过去统统留着了这座宅邸中。

  我看着空旷的屋子,怅然若失。

  心中的万千思绪化作话语却梗在了咽喉,于是它转为湿咸的液体,决堤而出。

  

  十八岁后的生活,确实改变了,虽然这并非是我想要的样子。

 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,才接受了这一切,再次打开了那扇房门……

  

  又过了不知多久,我才再次回过神来,擦了擦眼角,环顾四周。

  望着房间里属于他的一切,我突然理解了他放下一切的决定。

  这个房子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我停留的必要了——毕竟,再留恋,那个人也不在我身边了。

  他将自己的记忆都留在了这里,而我,也不想守着这些记忆度过余生。

  

  虽然我没有他那般决绝——我带上了相机,还有我想带上的属于他的物品,也离开了这座宅邸,离开了这座城。

  或许是在寻找他,又或许,只是漫无目的地流浪。

  就像历史中的大多数人一样,不知何时到来,不知何时离开,没留下多少痕迹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[我从梦中醒来,看着镜中的我,我又似乎不再是我]

  梦如前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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